白定城

所谓爱情，不过就是一场大病。我的病就快好了。
——《蛙》

最后一章，虽然只是个20章的小连载，但是一路磕磕跘跘走过来不容易，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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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史蒂夫在托尼身边坐下，托尼抬头对他一笑。

“绕了一大圈子倒又回来了。”

他们看着面前的沙漠在星光下闪烁。托尼安心地坐在沙地上，他觉得很舒服，身体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

“我应不应该醒来？”托尼问。

“你应该醒来。”史蒂夫说，“这场梦我们做得实在太久。”

“看这里。”托尼指着面前的一个地方：“我第一次遇见你，就在这里。直到现在，我的耳朵旁边还时不时地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我爱你，史蒂夫。我爱过你很久，但是现在我不再爱你了。”

“我知道。”星光下史蒂夫看着他：“即使那个男孩没有出现，你也不会再爱我的。这份感情束缚了你太久，我知道你一向不愿意被任何东西束缚。”

托尼没有答话，他抱起膝盖，凝神望着前方。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也许你听不见。”史蒂夫说，“但是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我们之间拥有过那么多年，人的一生能有几年？不管你想还是不想，你都已经成为我心中的一部分，我的生命短暂，容不下太多东西，我想这一部分大概就是人生感情的全部。”

“别太绝对。”托尼淡淡地说。

“可是你不一样，”史蒂夫仿佛没有被他打断过似的，“你那么自由，不愿拘于任何人所创造的任何框架之内，你一生都在为了自由和各种各样的东西搏斗，我知道我们都是你通往自由路上的障碍，我知道我们最后都会被你革除。你甚至不愿意让一个小小的弹片留在你的心脏里，更何况爱情。”

他停住话头，两人默默的听着风在沙漠里呼啸。

“那个男孩，彼得。”托尼说，“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会长大的，托尼，他总有一天会彻底长大。我们留下的世界是留给他们的。我们老去了，但是他们还年轻。彼得的青春年代里能够有你，这是他的幸运。”

托尼没有答话。史蒂夫站起来：“我要走了，托尼，我要再回到这片沙漠里去。我不会再纠缠你，祈求你补给我那些我们错过的时光。我爱你的话，我就应该离你越远越好。

“既然这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他指指自己，“我想我走了，你的病也应该好了。”

史蒂夫的身影离去，可是这一次引擎的声音却没有再次响起。

“成功了。”手术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赵海伦女士疲惫地走出来：“他在休息。你们可以进去探视，不超过五分钟。”

彼得推开史蒂夫，冲到病房里：“托尼。”

“他现在还听不见。”赵海伦女士说，“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过。”

“谢谢你，赵女士。”史蒂夫说，“弹片取出来了？”

“没错。他的反应很平静，所以手术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我想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果。如果调养得当的话，他会比之前要更加健康。”

“不好意思，”史蒂夫摊开手：“我能，看一看那个弹片吗？”

赵海伦女士把一个用纱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他：“很小，还好四周都不锋利。我想托尼不会想要这个东西的，他好不容易才把它取出来。你想要的话可以保留着。”

史蒂夫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把它放在了衬衫贴胸口的口袋里。

另一边彼得握住托尼的手，从上面低低地俯视着他。寇森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彼得自始自终没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变换任何姿势，直到探视时间结束，护士请他们离开。

“我想让你知道，”寇森跟在彼得后面走出病房：“你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再说，托尼对着一切都有分寸，事实证明也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寇森。”

“啊？”

“寇森……校长。”彼得转过脸来看他：“我们谈谈好吗？”

纽约，布鲁克林。

“史蒂夫，你这是什么？”克林特收拾着行李，突然从桌子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东西，上面还穿了一条细绳，做成了项链。

“啊，那不是什么。”史蒂夫看了一眼，迅速从房间另一头跑过来，把那个小东西从克林特手里抢过来，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是一个纪念品而已。”

小小的弹片贴着他的胸口，靠里的一侧上，镌刻着“Tony Stark”几个字。

纽约，皇后区。

“彼得，你这是……？”梅姨从一堆衣物里挑出一条领带，上乘的面料，和其他衣服一对比显得很突兀。

“彼得，这个要不要帮忙打包在行李里面？”

没有人回答，彼得好像出去了。

梅姨为难地瞅着这个小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从哪件西装上扯下来的。

“小孩子。”梅姨无奈地摇摇头，把领带仔仔细细的包好，放在一堆要带走的衣服的最上面。

三曲翼大厦是神盾学院新修建的总部，到了开学的这一天，学院门前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即将入学的第一批新生，以及他们的家长和好友。

“把车停在这里吧，哈皮。”托尼说，从西服口袋里拿出眼镜带上，“上次居然还有人抄我的牌。”

“毛巾，洗漱用具，维他命……都带了。看看还缺不缺点什么？”

彼得摇摇头：“什么都不缺了。”

“彼得进入了神盾局，真令人骄傲，”托尼拍拍他的背，“当然我不太喜欢这个组织，他们老是在资金上和我斤斤计较……不过就目前来看，这是最适合你的，顶尖级别的教育。等你从这里光荣毕业以后，你就是精英的一员。你值得这些，彼得。”

“抱歉我没有继续在斯塔克企业工作。”彼得说。

“没关系啊，”托尼拍拍他的肩：“要是毕业了以后那个独眼老大肯放你走，你还能回来的对不对？不过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功成身退啦。”

他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地方很好，你今年才22岁，再多学习几年也不错。只是管理是全封闭式的，还得签署保密协议……也难怪刚刚梅女士哭得那么伤心，她舍不得你。”

他顿了顿，彼得抬起头看着他，他正看着面前的大厦，神盾的标志在阳光下闪烁着。

“我们可能接下来的几年都不能见面了，彼得。”托尼说，然后笑了笑，“我还是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会。”彼得点点头，他的喉咙突然一阵疼痛，连声音都变得哽咽。

托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再拍拍他：“那，就此别过，彼得。”

他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

彼得看着他，眼眶微红，眼睛有些湿润，开口说话的声音像是在乞求。

“吻吻我吧。”他低声说。

“最后一次了，斯塔克先生。吻吻我吧。”

托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在少年的额角轻轻印上一吻。

彼得紧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唇轻柔地落在自己额头上，温暖的亲吻停留了几秒，然后离去了。

“再见，斯塔克先生。”他说，转过身的时候眼泪终于彻底掉落。

托尼走出三曲翼大厦的大厅，哈皮走上前来：“彼得进去了？”

“嗯，这会儿应该在忙着报道注册，然后遇见他的新室友们吧。”托尼说，把墨镜摘下来，坐进车里。

“那史蒂夫呢？”

“噢，他一早就启程走了。”托尼说，“还有班纳他们，休假期满，跟着史蒂夫一起回了阿富汗。”

“你和他告过别了吗？”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们简短地互相告别了一下。”托尼淡淡地说，“他说不想我起得太早，叫我今天不要再送了。”

“哎，”哈皮叹了口气，发动车子：“这下两个都走了啊。”

“嗯哼。”托尼看着窗外。

他会想他们的，有机会他还会去看望他们。但是过去的几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已经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因为他的病已经好了。

《保持距离》全文完

【后记】

结尾实在写第一章的时候就想好的，最后三人各奔前程，分道扬镳，仔细地想了想实在还是想不出来更好的结局，所以就这么定下了，这才开始写这篇文。如果前面看得够仔细，是能够看到一点端倪的，《保持距离》作为文名，也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

故事的结尾，史蒂夫保留了代表着托尼和他的过去的旧弹片，小虫紧攥着生日当晚托尼的领带，他们都得到了一点东西，一点美好的回忆，一段以后可以微笑着想起来的往事。而托尼，这是故事想要去塑造的重点，故事的发展过程就是他从患病到病好的过程，最后病好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说好的不3P，并不代表我就一定得要偏向那一方呀～修罗场的结局很不好写，尤其是当这两个CP你都很爱的时候……可是……这也不算BE啊，对吧？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啊！其实结尾还是很开放的，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去理解这个故事。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不离不弃地陪伴了我这么久。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你们就是我继续码字的动力，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