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城

“我支离破碎，你也支离破碎，但我们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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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后续大约还有五个番外😂所以结局不是你想要的CP也没关系，番外还有糖的呀！！

15.

“开枪吧。”

出乎意料的是，托尼撇撇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他说，随随便便地把手放下，这个动作比之前任何一种态度都更加地刺痛史蒂夫。

“你是带给我这一切的缘由……”

“我知道。”史蒂夫说。

“……而且不用你开口，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六年的时光足够了解一个人，可惜，即便我那么了解你，我却还是一直期望你能够突破你的常规。然而到最后你也没有。”托尼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打断，流畅自然地说完了这一段话。史蒂夫的脸色因为他吐出的每一个字而变得更加苍白，仿佛雕塑即将破碎。

“……你说的对。”他说，彻底垮了下来：“你一直是了解我的。”

隔着壁炉的火光托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仿佛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仿佛是从一场长梦中清醒。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稍微温柔，好像他们两个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也许我们从来就不该在一起的。”他说。

“我和你，我们简直天差地别。也许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们就注定没有好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会是这样的。但是那时我们都还年轻，不相信命运，敢于打破常规。”

“有时候我想：嘿，也许正因为我们如此不同，我们才这么契合彼此。”

“是这样的。”史蒂夫沙哑的说。

“很长一段时间是这样的。”托尼纠正道：“但是问题永远都在那里，我们从来没法真正解决它。这一天到来是迟早的事。”

史蒂夫没说话，任凭西伯利亚的风雪声在他们之间呼啸。“所以，就是这样了，是吧？”

“是的。”托尼点点头。

“我想我们就到这里了。”他说。

史蒂夫转过身，托尼以为他要离开。可是那宽阔的背影一直驻立不动，就连那金发间映着的火光也仿佛是静止的。

风雪声掩盖了史蒂夫的哽咽——只有一声。他恰到好处地转过身，托尼没有见到那深藏多日的面具破碎的那一刻。他的背影透着隐忍，甚至没有颤抖。当一切都真正结束的时候，史蒂夫.罗杰斯依旧在最大限度上维持了体面，这的确是托尼所了解的他。

“我会在外面等着，直升机里。”他说，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和托尼在谈公事。“等你解决完彼得的事，我会把他安全的带回去。”

托尼点点头：“你知道我必须下手的，对吧？”

“彼得和你不一样。他会一直这么穷追不舍下去，哪怕是到天涯海角。他会越来越失衡，越来越失去理智。如果我放任他躲着他，他以后会做出比今天还要更加危险的事情，很多人可能会因此受伤，而他的一生也就彻底毁了。”托尼看着昏迷不醒的彼得。

“他还年轻，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所以我必须残忍，让他死心。”

“我当然知道你会这么做，”史蒂夫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下手一向心狠。”

“可是这一次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

“史蒂夫，最后一次，”托尼说：“这是你欠我的。”

史蒂夫垂下眼睛：“是。而你也知道我不会拒绝你，我愿意为你流血。”

“我知道。”托尼说，他盯着史蒂夫，表情凝重。“我知道你愿意为我流血。”

“可是你愿意让我流血吗？”

＊

彼得睁开眼睛，视线模糊。

“……斯塔克先生……？”

“我在，”一个人影凑上来。

人影离得很近，可是彼得依旧看不清他的脸。“是你吗？”

“是我，”他的斯塔克先生说：“我需要你认真听好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好吗？”

他的手臂突然一阵刺痛，液体经过针头注入他的血管，眼前的一切突然更加混乱起来。

“什么……”

托尼收起迷幻剂——拍卖会的收获。

“斯塔克先生，”彼得急了，伸手想要去触碰他。托尼握住他的手。

“听着，彼得。”他的声音轻柔：“你必须要回家了。你必须要回学校，好好学习，然后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过你想要的人生好吗？”

“不不不，”彼得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指：“我不要，我不要这些，不，不，我只要你，只要你。”

“对不起，彼得，”托尼说，“可是我要离开你了。”

“永远离开你。”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彼得茫然地睁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面前的男人身上绽开一朵血花，接着温热的液体流到了他的手上。

“不！！！！！！”

“回家吧。”托尼艰难地说，抽出自己的手指。

彼得还在嘶吼着，想要扑过去，可是迷幻剂恰到好处地发挥了作用，他挣扎了几下，终于再次失去意识。

＊

“他会没事的。”史蒂夫关紧直升机的门：“你还好吗？”

托尼点点头，史蒂夫帮他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绷带。

“你的枪法很准。”托尼说，“而且你也真下得去手。”

史蒂夫苦笑了一声。“这是对我的处罚。”

“我会告诉彼得你在逃亡过程中被击毙了。他去找你的时候正好碰上你被追杀 然后你挟持了他作为人质。最后他们不得不开枪把你杀死。和你告诉我的说法一模一样。”

托尼点点头：“他会相信的。迷幻剂让他对现实的感触很模糊，可是我确实让他看见了我中枪的画面。所以，他会相信你的话。”

“真是残忍。”

“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好人。”托尼说：“而且彼得值得更好的。”

“我会告诉回去告诉警方你已经在逃亡途中被杀死了，我会帮你掩盖你的痕迹。你还要继续做这件事吗？”

托尼耸耸肩：“只要那些害人的东西还在这个世界上。”

史蒂夫看着他。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他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递给他。

“六年前买的。”他说。“我想它应该属于你，不管怎样。”

托尼接过那枚戒指看了看，随意地把它丢进雪地里。

＊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我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托尼说。

“提前告诉我一声，我随时为你安排。”史蒂夫说：“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个人能够胜任的工作。你打算独自做这些？”

托尼点点头。

“我打算独自做这些。”他对史蒂夫说。

风雪已经停了，他后退两步，看着史蒂夫的飞机消失在天空里。接着他返回小屋，一个人收拾好所有物品。屋后停着一辆小汽车，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巴恩斯说。

【尾声】

纽约的天空依旧明媚得若无其事。彼得抱着厚厚的一沓书走在校园里，当他经过一块大屏幕时他停了下来。

“今日新闻：调查证实前著名企业家托尼.斯塔克在逃亡途中被毙，斯塔克企业整改结束，首席总裁佩珀.波茨今日上任宣布……”

“参与调查斯塔克一案的警官史蒂夫.罗杰斯在案件审理和执行过程中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做出重大贡献被纽约市政府授予荣誉勋章。”

闪光灯中央，史蒂夫带着勋章独自站着。

彼得看着屏幕上眼神空洞的史蒂夫，知道他的此刻内心和自己一样。

“彼得！”弗莱士拍着他的肩膀。男生们热情地搂住他，女生们全部都带着崇拜看着他。由于他和史蒂夫.罗杰斯一起在斯塔克案件中做出的贡献，现在他是全校的英雄。

“你真是太棒了！”有人狂热地说，几乎没有人记得不就之前他们还对彼得不理不睬，仿佛他是他们视线中的尘埃。

彼得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就和史蒂夫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一样。

真奇怪，这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

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像是有一个黑洞，正在越来越大。再多欢呼和称赞也无法补救。

只会越来越大。

＊

俄罗斯，圣彼得堡。

巴恩斯扭开一瓶啤酒递给托尼，将自己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的长腿搁在脏兮兮的皮椅上。

托尼在出神。巴恩斯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的嘴唇。他想回到旅馆以后再好好吻他。

“你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鬼话吧？”他随意地说。

托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回来的理由？”

巴恩斯耸耸肩：“看看我，”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介意呆在你身边，因为你该死地可爱而且该死地辣，而且你也不能假装我们没有经历那些美好的夜晚。”

“噢我很喜欢那些夜晚。”托尼不假思索地说。

“那些所谓的爱啊什么的，都是垃圾。”巴恩斯喝了一口啤酒：“我想你，我要你，我和你现在还在一起，就够了，就已经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他支离破碎，他也支离破碎，他们两个拼在一起，说不定是一个完整的人。

托尼也笑了起来，他毫无意识地吮吸自己沾着酒液的嘴唇，这个动作巴恩斯爱得要命。“而且，”他装作不经意地说：“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万一，等我们都老了，”巴恩斯凑过来，把托尼嘴唇上的酒液舔干净：“坐在福利院的轮椅上，看着落叶，那个时候你突然决定要爱我了呢？”

“也为时不晚是吧？”

                                                 ——《XOXO》全文完

后记

这他妈绝对是我写得最累的一篇文了。

但是这也是我迄今为止所写的修罗场里最喜欢的一篇。虽然老是嫌弃它让我掉头发，可是又忍不住老是思考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这个人物在这种环境下会如何选择呢 这样的选择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呢等等 非常有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写文是一件很累也很有趣的事。

还是和以前一样，情节是经过推敲和设计的：标题里标着黑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化可能并不是指人物的黑化，也包含着环境的一步步崩坏——从最开始阳光明媚的纽约到最后西伯利亚的风雪，环境是和角色的心态与处境一起一步步崩坏的过程。

关于角色：黑化本身就意味着角色要与官方角色性格不同。这里做的处理其实很简单，找出每一个角色内心的阴暗面然后无限放大。举例：小虫是有点小少年的冲动还有点小小的不甘平庸的，在这里放大（黑化）之后就变成了固执偏激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地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不计后果失去了理智，自然，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有事件作为激化和推动的，大家应该能够感受到。大盾有点过于顾全大局有点小顽固，放大之后就变成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这样。至于吧唧为什么没有之前两个角色黑化那么彻底，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阴暗面很多的人物，比起大盾和小虫，他可能更加擅长正视这些。

好了以上都是我瞎说，请大家不要当真（你

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一直追完了这篇文，由于太难写所以也比一般连载篇幅要小些，不用担心一定会写很多番外补回来的～我们下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