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城

★设定盾铁是冤家，一次爆炸后盾的记忆发生错乱，所有和铁吵架的记忆在他的回忆中都变成了谈情说爱

★上篇点这里

★下篇也来啦，说好不刀的就不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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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托尼躺在史蒂夫的臂弯里，感受到他的指尖正轻轻绕着他的头发，还有他们俩身上散发的爆米花的香味：“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发现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你怎么办？”

史蒂夫的手指顿了一下，很认真地思考：“嗯，没关系。”

“没关系？”托尼惊讶地想要从他怀里爬起来，却又被抱住。

“你看，我们现在相处得很好啊。”史蒂夫笑眯眯地看着他：“感情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吗？所以你不喜欢我也没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日子好好改善一下你对我的看法。”

“可是——那是因为你没有。”托尼嘟哝着。

“什么？”

“没什么。”托尼说，他们又安静地靠了一会儿。

“我撒谎了。”托尼说。

“嗯？”

“关于你恢复了记忆以后的事。”

“所以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史蒂夫笑着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托尼没说话。“想不想吃香蕉圣代？”

“好啊。”史蒂夫向厨房走去，托尼一个人坐在床上沉思着。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发现你没有这么喜欢我怎么办？”

——

距离那场大爆炸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他和史蒂夫已经已这种状态相处了四个月了。托尼始终没有道出真相，大厦内因此也迎来了长达四个月的和平时期。

“有的时候，我宁可你们俩保持这样。”有一次鹰眼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当你们不再揪着对方的过错不放而是静下心来好好交流的话，效率该多高啊。”

这句话让托尼的内心很受震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史蒂夫心平气和地讨论过联盟事务、战略安排，等等一切了，他怀疑他们从未这么心平气和地讨论过。所以当他们真的这么做时，事情看上去居然这么……好。

他居然可以和史蒂夫合作得这么好。

“那当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史蒂夫笑看着他：“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吗？”

——

他陷得太深了，这必须停下。

——

又一次成功合作歼灭九头蛇队伍之后，没人再对他们的组队存在异议。托尼也发现他越来越习惯和史蒂夫厮混在一起，并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欢乐。他麻痹着自己，这件事他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不去想之前的史蒂夫是怎样的，也不去想记忆恢复后的史蒂夫会怎样，在史蒂夫大笑着在一场战斗后拥抱他，肩膀上搭着湿淋淋的毛巾把他拽进浴室里去的时候，托尼总是习惯于贪婪地，自欺欺人地汲取每一丝与他们一同存在的空气。

但目前为止，这一切还不算太出格。还在可控范围内。

“surprise！”托尼跨进房间的时候灯一下全亮了，满屋子的人都带着蠢兮兮的尖顶纸帽，而史蒂夫端着一个大蛋糕。

“生日快乐，托尼，”他轻声说，“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这样做的。”

砰的一声，索尔手里的杯子摔成了碎片，娜塔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巴顿紧张地看着托尼，气氛悄悄地紧绷起来。

“当然，傻瓜。”托尼微笑着说：“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这下，连班纳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托尼？”

“嘿，是你叫我不要戳穿真相好好演的。”

“可是……”娜塔莎看了一眼屋子对面正在分蛋糕的史蒂夫：“你知道，要是他记忆回来了怎么办？”

她看到了托尼脸上的表情：“哦不，不不不，你不会是想要这么做的。”

“我正是这么想的。”托尼轻声说。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史蒂夫记忆恢复之后会发生的事，对吧？”

“我不想考虑了，娜塔。”托尼听上去精疲力尽：“反正到时候会很难看的，我只想留住一点美好的记忆。”

娜塔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难得地红了眼睛，伸手在托尼肩膀上拍了拍。

“蛋糕不够好吃？”史蒂夫和托尼一起坐在窗台上，朝他晃晃手中的红酒。

托尼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喝掉杯中的酒。“蛋糕很美味。不要故意说这种话叫我夸你。”

“唔唔唔嗯，”史蒂夫含糊地答应着，搂过托尼吻他。托尼靠上去，依恋地与他唇齿交缠。

灯光和车辆在他们脚下流过，星星在天上，而史蒂夫在身边。

“谢谢。”

“谢什么。”

托尼朝他举杯：“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

史蒂夫笑了，把他打横抱起来：“我们来看看我们有没有本事把它变得更美好一点。”

——

托尼一直在等，结束的那一天到底会在何时到来。

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迟早的事。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够及时意识到。

上午史蒂夫还在说他买了两张新上映的电影票，他给了托尼一个吻，说等他下午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一起去看。于是，当天下午托尼开完会回到大厦，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进了史蒂夫的房间。

“嘿史蒂夫，看完电影我们还可以去上次你想去的那家餐厅……”

史蒂夫转过头来，托尼的话就像被掐断在喉咙里。他太熟悉史蒂夫的眼神了，这是已经记起了所有事情的史蒂夫的眼神。

“不……”

“托尼。”

在托尼意识回来之前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儿史蒂夫则有些惊慌地站起来，“托尼，”他叫道，可是托尼飞快地冲出了门外。他要是想逃，他会比任何人速度都快，他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托尼——！！！”

——

托尼躲得够彻底，夏威夷的一个小海岛上。这里基本上没有网络，只有一台电视和电话做为对外联系的渠道，基本没人认识他是谁。很好，这是他想要的，远离史蒂夫和那一堆的破事。叫他懦夫吧，这又怎么样？没人能够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后还幸存下来。没人。

他们有没有找过他，他不知道。也许史蒂夫已经决定把托尼当个笑话忘记了吧，随他怎么做吧。他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情生气了，如果史蒂夫当真打算忘记他，他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突发新闻：纽约曼哈顿遭受不明恐怖组织袭击，复仇者联盟成员正与其在城中激战……”

托尼从酒杯上抬起头，他身边的居民都在嚷嚷：“钢铁侠呢？”

“钢铁侠马上就到，”托尼嘟哝着，甩下小费：“飞到那里打完就走，托尼，你不需要和他们交流。”

果然是AIM。杀人脑大笑着，躲过托尼的激光炮：“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斯塔克？！我希望你有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甜蜜时光——啊！”

巴顿给了它一支箭叫它闭嘴，托尼庆幸盔甲是覆盖全身的，他不用去说话，不用被看见，假装只是一台机器就好。

“boss，我定位了AIM的一处爆破点。”

“做得好，星期五，清空那片区域……”

“美国队长还在那里，boss.”

“该死，”托尼加速往那边飞去，“boss，炸弹快爆炸了——！！！”

他在最后一刻把史蒂夫搂紧在怀里迅速升空，但爆炸的巨浪还是把他们拽了下来，托尼翻身把自己垫在下面，两人在坚硬的废墟上撞击了好几下，被压在一块石头下面。

——

托尼呻吟着在狭小灰暗的空间里醒来。有人在扒他的盔甲，小心地撕开紧身战衣缠在他胳膊流血的地方。

“嘿。”史蒂夫听起来糟透了。

“我们……”托尼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他清了清嗓子：“我们被困在下面多久了？”

“快五个小时了，他们在试图救我们。”史蒂夫说。

“哈。”托尼动了动腿，从战衣中把自己解放出来，精疲力尽地靠在墙上。围绕着他的是一片令他安心的黑暗，他知道史蒂夫就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呼吸，但黑暗让他们看不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熬吧。”

“什么？”

“和我，一起困在这里……和你最讨厌的人一起。”

黑暗中，史蒂夫的呼吸加快了：“我没有。”

骗鬼呢。托尼叹息着把头靠在一边，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的手。

“托尼。”史蒂夫磕磕巴巴地说。

“对不起，”托尼听见自己紧绷着的嗓子说，同时他的眼眶开始泛酸：“我不应该-不应该骗你，告诉你我们的确是一对什么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就是因为太讨厌我你才会变成那样的，我却-却趁人之危，明明知道你其实并不——”

“不，托尼，别这样，”史蒂夫急促地说，伸手过来够他。托尼躲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他悄悄地扯起袖子擦了擦，期望史蒂夫没看见，他不需要更多鄙视了：“每次吵架都变成约会……”

“这只是一个玩笑，托尼。”史蒂夫说。

“是啊，一开始我觉得也是。”托尼说：“直到后来……你那么看着我，叫我的名字，你从来没有那样跟我说过话，我也没有那么对待过你……那么温柔，老天……我……我没法……我发现我已经……”

“发现什么，托尼？”史蒂夫问道，气息不稳，“你发生什么了？”

“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托尼绝望地说。

旁边一下子就没了声音。这很好，好极了——他再也不会理他了。托尼彻底失去了史蒂夫，因为他那阴暗、肮脏的想法。他一定恶心得恨不得马上离他远远的，直到另外一个半球。托尼因为这个想法而有点发抖，伤口处钻进咸咸的眼泪，绞出一阵疼痛。

突然有什么落在他头上，像一片羽毛。在托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温暖便包围了他，史蒂夫的双臂环在他的身体两旁，头埋进托尼沾满灰尘的肩膀处。

“放，放开……”

接着他尝到了史蒂夫泪水的味道。两片干燥柔软的唇瓣轻轻相贴，史蒂夫把他的脸扳过来吻着他，他们在彼此的口中汲取温度，托尼呜咽了一生，挣扎着想要贴得更近。史蒂夫抱紧了他，眼泪摩擦着他的脸颊，将他们的身体完全地紧贴在一起。

——

“感觉就像一场美梦。”史蒂夫靠着他说，“我恢复了记忆，但是没有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托尼，我知道你之前讨厌我，我之前也讨厌你，那是因为我们谁也不肯真正平静下来交流一次。这些日子我并不是白过的，当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我依然怀念你的笑容、你朝我说话的方式，你给我的每一个吻……”

“所以，”托尼轻柔地打断了他，史蒂夫看上去已经喘不上气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这段时间让我也爱上了你，托尼。我现在只是后悔这没有发生得更早一点。”

托尼眼睛睁大了，史蒂夫怎么可能——

“我还记得我说过‘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我们从前太忙着为各种事情吵架了，都没有还好来得及了解对方。”

托尼松了口气，靠在史蒂夫怀里笑了：“抱歉我还为此躲到了夏威夷。”

“是啊，我以为那是因为你觉得恢复过来的我不堪忍受，或者是之前都是硬着头皮迎合我。”

“我们俩还真是够擅长互相误会对方的。”

“只要我们好好说话就不会。”史蒂夫吻了一下他的额角：“好消息是我们以后有足够的时间弥补这个。”

“嗯……”

“怎么了？”

“再吻我一下。”

史蒂夫愉快地照做了，然后他们头上传来一阵震动，“队长，托尼，坚持住！这就把你们——噢。”

“嗨，”史蒂夫笑眯眯地放开了托尼。

“杀人脑的炸弹咋都这样？”索尔呆呆地说。

“这次就是个普通的炸弹，索尔。”托尼说，拉着史蒂夫跳出来。“那你们为什么……”索尔被娜塔莎踩了一脚，不说话了。

托尼耸耸肩：“我们只是看到了战争的反面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