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城

“在这样的日子里，就连一个眼神也能昭示一场情事。”

★学弟虫x学长铁，设定虫成年，不良注意
……好吧初衷就是想看抽烟的社会小虫哥！





1.

他坐到他对面，一不小心打翻了水瓶。在落地前被少年无声接住，维护了图书馆的静谧。

“谢谢。”他低声说。

少年的手腕还搭在他的水瓶上，轻轻巧巧，却很有份量。

“不要提。”

托尼知道少年在看他。

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被吸引到图表和文字上去，但刚刚接住水瓶的敏捷的双手就在他面前，转着笔，翻书页，修剪整齐的指甲无意识轻扣着，让人浮想联翩的手。

少年在看他，他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似乎是一种无声的默契。连续一个月，少年坐在他对面。他们做自己的事，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托尼极少抬头，但是他没法做到不去看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相当漂亮。

突然右手动了动，扯过纸巾，拿起钢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清晰——托尼出神地看着，笔尖有点涩，主人随意地甩了甩，滴下两滴墨水——飞快地写着，然后轻飘飘地隔着桌子递给他。

“hi，彼得。公平起见，你的名字。”

托尼的手往回收了收，没有意识到自己攥这张纸攥得有多紧：“托尼。”

“拼给我看。”

托尼笑了：“你不可能不会拼这个，小子。”

可是手已经伸过来了，耍赖般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托尼难以言喻地颤了一下，伸手，按在少年的手心：肌肤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经过。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在温热的手掌上写下名字。

“谢谢。”彼得收回手，“我经常看见你。很棒的巧合，不是吗？”

“图书馆不允许说话。”托尼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是高年级的学长。我是你的学弟，比你低两个年级，但是我们在动力机械课程上见过，记得吗？”

“是的……记得。”托尼很快地回答道，有点后悔接话了。他希望彼得快点停止。

“你昨天弄丢了你的课本，你把它忘记在图书馆里了。我捡到了。”

托尼想起自己昨天确实弄丢了课本并且疯狂寻找了很久：“谢谢，原来在你那里。”

他伸出手去，但是彼得往后一缩。

“在我家里。”

“……”

“路不远，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取。”

“……”

“很快的，我保证。”

“不行。”

“拜托了。”

“你可以明天给我……”

“拜托。”

“就当是我送你了你可以自己留着……”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2.

“就这里。”彼得用钥匙打开门。

廉价的公寓，灯光昏暗，墙壁潮湿，烟雾朦胧。

“我就在这等好了。”

“进来坐一会儿。”

房子里面比外面还要晦暗，可能是窗户朝墙的缘故，托尼迷迷糊糊地想。他的小学弟似乎也没打算开灯，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你起码也该脱掉外套。”

彼得打开冰箱，拿出两瓶啤酒，托尼犹豫了：“你还没到岁数呢。”

“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没有偷喝过啤酒？”

盖子打开时泡沫溢出来，很冰。液体经过喉咙时咕咚一声，他盯着少年的喉结，啤酒从那里流下来：“你看上去不像这样的人。”

“嗯？”

彼得似乎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上。他拿出打火机，托尼再一次得以欣赏那双漂亮的手点燃烟的动作。

“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像个好学生……无所谓了。”

“你看上去也很像。”

香烟夹在彼得的指尖里，递给他。托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火。”

彼得的动作很快，将打火机向后一扔，另一只手扣住托尼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嘴唇叼着香烟凑过来，用自己的烟点燃托尼那支。

“你知道我很早就在注意你了，”烟雾缭绕中彼得说：“你知道我一直在注意你，学长。”

他凑近，托尼想躲，彼得喃喃着：“这没事的。”一边凑过来，直到两人鼻息相融。

他抚摸着学长短短的卷发，亲吻着他的眼睛。托尼闭着眼，香烟在唇间燃烧，彼得摘掉它，换作自己的嘴唇吻上去，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充满烟味的吻，彼得轻声说着什么然后舔过他的嘴唇。他压向托尼，直到与后者紧紧相贴，大腿压着大腿。

彼得在急促的呼吸间伸手搂住他，他抱住学长的腰，手掌按在背部。

“托尼……”他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托尼推开他：“我真的……我必须要走了。”

彼得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惊讶，但是十分失落。“你可以留下来喝完你的啤酒呀。”

“不，我的意思是……我今天还有事情
，我必须……”托尼说不下去了，烦躁地揉揉他的头发，提起外套甩到肩膀上：“总之
再见。……谢谢你的款待。”

如果托尼.斯塔克放荡不羁的一生中要用“夺门而逃”来形容哪一个时刻，那就是现在。


3.

“真的？！”索尔笑喷了，“比你小两个年级？”

“别笑，我认真的。”托尼穿着泳裤，躺在室内泳池旁的沙滩椅上，接过索尔递来的的啤酒：“谢谢。”

“哪个，指给我看。”

托尼换了个姿势，吐出烟，指向游泳池中央。彼得正在游泳，卷发被打得湿淋淋的，肌肉上水珠滑过。

索尔聚精会神地打量了一会儿：“你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哦，别说了。”

“斯塔克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瞎吹牛皮。真的是人家追你？你确定？”

“嘿！”他就这么没有魅力？

“那小伙子往我们这边看了三次了。”隔了一会儿索尔又说。

“见鬼，他在看我。这眼神真令人不舒服，好像他要把我吃了似的。”

“习惯就好。”托尼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喂，”索尔在叫他，幸灾乐祸。“小狼狗准备过来了。”

果然，彼得跃出泳池，甚至没有擦干身上的水，快步朝着托尼和索尔走过来。

“学长好。”他轻快地说，截走了托尼的烟叼在自己嘴里，动作迅速得简直察觉不到。

“天气真热，是吗？”

相当自然地坐在托尼的沙滩椅上，顺手拍掉对方夺走香烟的手：“再热点我们就得去南极过暑假了。”

“你好，彼得。我叫索尔，托尼的朋友。”

“你好，索尔，我叫彼得，托尼的朋友。”

索尔尴尬了一秒：“呃，我不打扰了。”

他起身离开，托尼看着彼得的表情，有点想笑。

“你知道，索尔其实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你不必……”

彼得猛地回头，托尼甚至能听见他大脑运转的声音：“你在解释！我就知道，托尼，我就知道。”

小狼狗笑得简直可恶。

托尼一巴掌拍掉他的烟：“学好的，别整天想这个。”

“我没法不整天想这个。”彼得说，俯下身，吻住托尼。胸前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贴紧了他的：“尤其是这个。”

4.


夏天。

风扇嗡嗡吹，吊着一长条黏蝇纸，在潮湿的空气中慢悠悠打转。

托尼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彼得光着上身，枕着他的腿，手里的报纸打开在漫画版面却一动不动。两人谁也没说话，安静地享受夏日午后的凉爽与燥热。

手在少年微湿的、柔软的发间穿过，彼得闭上眼睛。“你知道，其实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的确注意你很久了。”

“嗯？”

“不过是你的手。”托尼笑了笑，“我不好意思抬头看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所以我只好看你的手。”

彼得翻了个身，报纸沙沙作响，他的下巴搁在托尼的小腹上，一个微妙的区域：“所以呢？”

“很漂亮的手。”托尼由衷地说。“很敏捷，很灵巧。一看就能够做许多事。”

彼得抿着嘴，不出声地看着他。托尼只要一低头，就能够看清楚他鼻尖细小的汗珠，以及眼中的微光。

“这双手能做的事情你还想象不到呢。”彼得说。

反正夏日漫长，热气蒸腾，一切事物都被笼罩在朦胧的烟雾之中。

在这样的日子里，就连一个眼神也能昭示一场情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