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城

* 大叔盾与嫩妮的公路逃亡，甜向

* 进度一天一章

2.

史蒂夫后来就躲着托尼了。他的确以上尉的身份查看了卷宗，可是那里面所谓的证据只能够是他对整件事情的判断更加模糊。也许托尼是对的？也许他又只是想要欺骗他呢？

别忘了监狱里其他人都叫他满口俏皮话的小恶魔。

史蒂夫躲避着托尼，窄小的牢房没有什么好叫他藏身的，他也就只能躲着托尼的眼神。那双眼睛就像充满了魔力，那么清澈却又充满蛊惑。

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托尼仿佛是预感到了他在逃避他，也就很少开口。两人默默无言地对坐在窄小的牢房里，史蒂夫甚至都开始怀念之前他肆无忌惮地捉弄他的那段时光了，因为现在简直就是折磨。

圣诞节过后的某一天下午，托尼正在看书，史蒂夫靠着墙站着，趁他注意力集中在书上的时候偷偷打量他。

那个疑问又冒了出来：也许托尼是——他不知道——也许是对的呢？毕竟，霍华德根本没有叛国的动机。他有钱，用不着为了生计向敌军卖命。可是为什么SSR又一口咬定斯塔克父子都有罪呢？他面前这个笑容干净，眼神明亮的男孩，又能犯下什么罪呢？

“斯塔克。”史蒂夫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托尼的目光从书上转移到他身上：“罗杰斯警长？”

他话里的冷淡把他狠狠地刺了一下。“我不是警长，斯塔克。”

“喔。”托尼看上去根本不想搭理他，又把目光转回书上。

“听着，托尼，”史蒂夫说，看到他惊讶地抬起头：“我并不是想存心忽略这件事，好吗？我只是……需要时间。你犯不着和我置气。”

托尼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我只是你的犯人而已。”他说，可是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史蒂夫定下心来：“好吧，我觉得……”

他的话被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一群穿着防暴服，拿警棍的人闯进来。

“十七号！”为首的人大声说：“起立，把双手放在头顶！”

托尼看了看史蒂夫，又看了看他们。

“动！”为首的人呵斥道。

托尼把手慢慢举过头顶，他的书从膝盖上滑下，落在地上。

“等等，”史蒂夫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瞟了他一眼：“刑讯。”他简洁地说，“这家伙可能知道他爸的下落。”

“快点，走！”为首的警察推了托尼一把，用警棍在他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托尼闷哼一声。

“你们该不会，”史蒂夫想要制止他：“该不会对着家伙来真的吧？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不太经打。”

“那没有关系，这座监狱里想看这一幕好戏的人多了，我们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警察拍拍史蒂夫的肩：“你今天的看守任务结束了，伙计。回家喝杯茶吧。”

“可……”史蒂夫看着托尼被他们拉扯着，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在一众高大警员的包围下，他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

“伙计，你的预估错误。”负责刑讯的警员气喘吁吁地做到史蒂夫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摘下帽子扇风，看上去累坏了。“这小东西可真经打。”

“整整八个小时，伙计。他就是不开口。”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典狱长特别嘱咐要慎重对待这件事，你不负责这个就不能进。再说，里面的情景可不太好看。嘿！”

他和另一个负责拷问的警员打招呼：“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另一个警员说，“我们把他打得差不多半死了，小东西连叫也没有叫一声。”

“有种。”警员闷闷不乐地说。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站起来，朝另一个警员挥挥手：“把门锁好，明天再继续。史蒂夫，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

他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远，起身走到拷问室的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托尼？”史蒂夫试着轻声呼唤。

过来一会儿，门内传出应答：“……史蒂夫？”

“是我。”史蒂夫小声说。

托尼的声音听上去糟透了：“噢，嘿，伙计。几点了？”

“十二点。”史蒂夫说，“你还好吗？”

“不，上帝，当然不。”托尼咳嗽起来，“我看不清而且感觉一定有什么断掉了，老天，你的同事真是好样的。……你能给我一点点水吗？”

史蒂夫犹豫了一下，按道理来说他不能。

他应该转身走掉的，这整件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干嘛关心这个犯罪的小屁孩？

“……史蒂夫？”托尼叫他，嗓音沙哑：“你还在吗？”

“你等一下。”史蒂夫说。

史蒂夫走到储存药品的地方，拿了绷带和消炎药，又装了满满一杯水，经过食堂的时候顺手拿了一块面包。

然后他带着这些东西返回拷问室，托尼正蜷缩着躺在地上，他的衣服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尘和血迹，露出的小腿和手臂上全是淤青和深入皮肉的伤口。

史蒂夫关好门，在他身边蹲下来：“托尼。听得见我说话吗？”

托尼微微睁开眼睛：“嗯。你不应该来的。”

“我已经来了。”史蒂夫说。

托尼笑了笑，但是笑容像是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他痛得皱起眉头：“该死。你给我带了水吗？我想我的喉咙要冒烟了。”

史蒂夫把他抱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小心地把水杯凑近他的唇边。

托尼感激地低头喝了一小口，清凉的液体缓解了干涩，他舔舔唇：“谢谢你，大兵。”

史蒂夫把面包撕成小块浸入水里泡软，然后一点点地喂给托尼。

托尼的舌尖不经意地舔着他的手指，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史蒂夫喂了他小半块面包，“你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我给你上药。”

托尼异常听话，不过他也没法反抗。史蒂夫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用剪刀剪开染血的衣服，露出伤口。

他用酒精棉球小心地清洗着那些伤痕。托尼倒吸一口凉气，肩膀吃痛地缩起。史蒂夫按住他，给伤口发炎的地方上好药，用绷带裹好。

“他们会发现的。”托尼虚弱地说，“他们说明天继续。”

“不，他们明天不会继续了。”史蒂夫脱下外套给他披上：“他们知道你的嘴里套不出来东西，再说再打下去你的命就没了，而到时候还有审判。”

“是啊，审判。”托尼说。“不管怎样，谢谢你。”

两人一起靠在墙上。“我相信你没有说谎。”史蒂夫低声说。

“真的？”托尼看上去很惊喜，“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我的意思是，我没来由地觉得你会。”

“嗯，”史蒂夫说，“那个卷宗确实有很多纰漏，但是对于罪行的记录完全真实。”

“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你父亲的武器已经流出去了，流到一些很危险的人手里。这会是个大威胁。”

“是啊，所以我需要把它们一一找回来。”托尼说，忘记了伤口的疼痛，转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史蒂夫：“听着，我想了一个逃跑计划，可是我一个人做不成。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史蒂夫愣住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托尼重复这句话：“帮我逃出这里。”

“你疯了吗，逃出去？”

“为什么？”

“为什么不申诉？告诉他们你没有罪。”

“你这个家伙的脑子是怎么回事？”托尼怒不可遏：“摆明了想搞垮我，难道会给我申诉的机会？史蒂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天真？斯塔克，越狱可是重罪！”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呆在这里任他们处置，就像今天一样？”

史蒂夫让自己平静下来，按住托尼的肩膀：“为什么不试着申诉呢？”他说，“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正当走法律程序，你也许还有洗脱罪名的机会，可是你如果选择越狱的话，你和你的父亲，就要永远背上叛国的骂名了。托尼，想清楚一点。”

托尼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什么很令人费解的东西。

“那好吧，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帮助我咯？”

“我只服从命令。”

“你不也打破了命令来了这里。”

“这不一样。”史蒂夫摇摇头：“所以，对不起了，托尼。我是不会帮你出去的。”

【TBC】